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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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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趣的說。

“你見過哪個劫匪搶劫,捂人家眼睛的。”程澤恩無奈的反駁,“我說淮安,你在軍隊幾年了,怎麽還是這麽幼稚。你剛回來嗎?吃飯了沒有?”

“沒有,我在路上碰上了一個女的,無理取鬧。我和她打了一架,剛從派出所出來。”

“你又打架,周老師說了你多少次了,人家還是個女的,被你打出個好歹怎麽辦?”

“沒事,那女的兇得很。簡直就不是個女人,打起架來招招狠手。不過那女的起的名字真好聽,叫唐夭夭。這麽好聽的名字怎麽配給了她這種女人。”

“她叫什麽?”

程澤恩腦海忽然想起來安然的一句話“除了我最好的朋友夭夭”這不會是一個夭夭吧。

“唐夭夭啊。怎麽了?”

“沒什麽,和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名字挺像。”

“這樣啊,沒想到這種名字也會爛大街。中國的人口應該控制了。”

周淮安意味深長的看著程澤恩,“哥,你有違反我們國家基本國策的行動嗎?”

“沒有。”程澤恩瞪他一眼,把頭偏向一邊不在理他,臉卻不受控制的紅了。

“哥,你臉紅了。我要給老頭打電話,告訴他他要有徒孫了。”周淮安鮮少見程澤恩這種臉紅無措的時候,像個一般的大男孩一樣。程澤恩在他眼中總是太早熟,早早地就明白太多事,早早地挑起他那個年齡不該挑起的擔子。

“周淮安!”程澤恩急了,叫了周淮安的全名,目光威脅又危險。

“哥,別激動。我什麽也不知道。”周淮安倒是會見風使舵,連忙告饒。

“淮安,我記得老師給你安排了不少親事了吧,正好你這次回來了,也有空。”

“哥。”周淮安眨眨眼睛,“我錯了。”

“下不為例。你這兩天在我家裏盡量老實一點。”程澤恩心裏老大不願意這人在家裏住下的,要是平常到也沒什麽只不過安然這兩天的可能會來,要是讓他知道了指不定腦補出什麽呢。程澤恩生不逢時的嘆了一口氣,轉身就進了書房。

“看來,還真有這事。原來跟哥開玩笑的時候他只是不理我,倒也不曾反駁。”周淮安自己想著,吃吃的笑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是有了進展了嗎

☆、夭夭再遇執念

程澤恩正頭疼怎麽讓周淮安知道了這

事,沒有想到楊巖居然也回來了。

說起來楊巖與他們二人的相遇就該追溯到周淮安剛進入軍校那一年。

周淮安在軍校裏無聊,就偷溜了出來。正好遇上兩個人搶劫,也算那兩個人倒黴,搶到周淮安的頭上去了。

周淮安二話不說,就把兩個人踹在地上,任憑這兩個人求爺爺告奶奶也沒放開一點勁,說什麽也要把他們送到警察那裏。

結果這兩個人還有一個同夥,他們倆搶劫的時候出去了,用飛刀正好紮住周淮安的胸口。

他們三人本來只為求財,沒想到真傷了人性命,嚇得趕緊走了。

正好楊巖路過那個地方,把周淮安一路拖到他家,給他灌了藥,又往傷口上敷上草藥,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楊巖又認識了程澤恩。兩人一見如故,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這人就是救淮安一命的神醫。他們三個人就組成了一個鐵三角,親的用刀劈都劈不開。

後來各自的工作都穩定了,分散了也只能靠書信聯系。淮安從軍校畢業就當了一名特種兵,程澤恩沒有再幹記者,創辦了青年教育文學社也就是萌芽。至於楊巖,他在自己家那地方開醫館,名氣很響,楊巖醫術超群,中醫西醫都有兩把刷子。據說楊巖是中醫世家,他的父親和祖父都是當地遠近聞名的神醫。楊巖為人孤傲高潔,不願意在大醫院裏當醫生,覺得要對別人點頭哈腰,就自己單開了一家醫館,收入尚可,比一個高級白領掙得都多幾倍。只不過有能耐的人,都有不一般的怪癖。比如楊巖,在他給你看病時你一定不要說“楊大夫,吃這個能好嗎?”或者“楊大夫,這藥有用嗎?”他只要聽到這樣的話,二話不說就攆人,任你把大天給說破都不再給你治病。

盡管如此,來找楊巖看病的人依然絡繹不絕,有的時候光排隊就排一天。

楊巖這人不太喜歡錢,就把錢到處亂捐,因為這還認識了一個女孩,那女孩喜歡了他幾年,追到他家好多次。後來,楊巖也喜歡上了人家。兩個人在一起沒多長時間就分手了,那女孩成了個村官,而楊巖繼續著他的醫館。

現在的楊巖依然是當年的高冷神醫,穿著一件白襯衫,明眸皓齒,笑意淺淺。

程澤恩和周淮安在酒吧裏聚會,喝的正開心,有個人拍了一下周淮安的肩膀,他擡頭一看,像是被什麽噎住一樣,喉頭哽住了。軍人們的久別重逢就是一頓亂打,楊巖遇到這位特種兵,只是頭發被打的亂了點,命沒丟就是不錯。程澤恩捶了他一拳,“你怎麽泡酒吧了?學壞了?”

“對,學壞了,我失戀了,澤恩。”楊巖一邊說,一邊做出頹廢不堪的樣子。

“不會吧?”周淮安驚訝道,“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哥也會失戀,大哥誰甩的你?沒事,兄弟再給你找一個。”周淮安說話的口氣都變輕了,怕觸及到楊巖內心的傷痛。

程澤恩看著周淮安,心裏思索著特種兵需不需要智商。

楊巖見他當了真,“唉”了一聲,眼神茫然的問:“你當特種兵,沒走後門。”

“沒有啊。”周淮安一臉委屈,“我就是想走,我也得有啊,你問這幹嘛?”

“沒啥。”

“大哥,你心裏還難過嗎?”周淮安聲音很小,問的小心翼翼。

“不難過了。”楊巖憋著心裏的淤血,盡量不讓它成為內傷,他現在嚴重懷疑周淮安是不是當兵的時候把腦子練沒有了,怎麽成了傻麅子了。

程澤恩看不下去了,對周淮安耳語兩句。周淮安一臉幽怨的看著楊巖:“你又拿我開玩笑。”

“我也是剛過來。我住的地方在那個佳園路xx樓xx號。澤恩有空去玩啊,淮安就別去了,我那個屋子有智商限制。”

周淮安一拳過來,楊巖閃身躲過去。身子忽然一僵。

怎麽會是她?她也在這。她的長發及腰呢,剪短了?她旁邊那個是她的朋友嗎?原來沒有自己,她可以過得這麽好,可以笑的那麽開心。

她是把自己忘了嗎,自己又忘掉了嗎?自己還喜歡她嗎?

楊巖心裏有些悶痛,像一道淺淺的傷疤重新裂開。

唐夭夭在那邊笑的開心,目光無意識的一瞟,眼神裏的歡樂立刻凍住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能再見到他,這麽多年不見,他應該不錯吧。至少沒有自己去煩他,他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愉快的行醫,愉快的喝酒,也不用思考自己這塊狗皮膏藥往哪放。多好。

唐夭夭用了自己整個青春去愛的一個人,帶來的只有傷心失落和自欺欺人的一段溫暖。

十八歲那年,唐夭夭給自己的成人禮就是遇到了楊巖。

唐夭夭大一暑假去了一個小山村,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把一個信封遞給那個村子的村長。

他穿著幹凈的白襯衫,微微露出一點笑意,目光沈靜如最澄澈的湖水,唐夭夭陷了進去,跌進楊巖的一池凈水,自此再也沒出來。

她是生平第一次如此瘋狂的去追逐一個人。她去尋找楊巖的住所,一次又一次。

安然看著瘋狂的唐夭夭,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只能看著唐夭夭瘋狂,越陷越深,她知道唐夭夭總會經歷愛著一個人的瘋狂,但是沒有想到她會愛這個人愛的那麽深,深到鐫刻到生命裏。

唐夭夭找到楊巖,在醫館裏一夜夜的等。楊巖生性冷淡,尤其是對於女人。唐夭夭在他的醫館外面徘徊了三夜,終於換來了他的一句話:“看病就進來。”

唐夭夭沖了一個星期的冷水澡,發燒到40度。她躺在楊巖的醫館裏,笑顏如花。“真羨慕那些長期的病人。”

楊巖看她一眼“我的醫館不需要說話。”

唐夭夭像個嘰嘰咋咋的麻雀,從天南聊到地北,楊巖臉上僵硬的線條一點點柔軟下來。

唐夭夭每天潛入楊巖的家裏,楊巖起得很早,唐夭夭起的更早。她每天做好了早飯,原來的時候楊巖總會眉頭一皺,把飯倒掉,自己重新再做一份。

慢慢的,開始拿起筷子,楊巖不再倒掉唐夭夭的飯菜,慢慢的,開始習慣看著她在廚房裏忙碌,慢慢的,他開始覺得這個女孩恣肆的進入了他的世界,成為他的一種淡淡的習慣。

楊巖看著唐夭夭,一字一頓的說:“我缺一個給我永遠做飯的人。你做的飯不錯。”

唐夭夭和楊巖開始了他們的初戀。他們開始時像所有的戀人一樣,去各種各樣的地方,看各種類型的電影。

他們以為這樣真的可以地久天長,卻扛不住初戀的磨合期。

“楊巖,我想我撐不住了。”

“夭夭,我們散了吧,各安天涯也是好事。”

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句話,唐夭夭常常就想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不是楊巖被他纏的沒辦法的無奈之舉。

愛過沒愛過,早就無暇顧及。唐夭夭分手之後,喝了一夜的酒。安然在她身邊,沒勸她,陪她喝了一夜。

“安然,我是不是出不來了。”

醉意朦朧的唐夭夭拿著一杯烈酒,問道。

“會過去的。”

當局者迷,因為她在裏面只能看到楊巖和自己。

在這場一個人的狂歡裏,唐夭夭敗北。敗給了不成熟的愛情,敗給了不成熟的自己,敗給了不成熟的楊巖。

唐夭夭看著楊巖沈靜如水的眼眸,恍如隔世,像當年一般。

不能一起的初戀像一種隱痛,唐夭夭不會再痛的刻骨銘心,只是想起來心裏會有一種淡淡的失落。

從18歲到23歲,五年的時光,不短不長。唐夭夭讓一個人在心臟裏慢慢消失,成為一塊空白。

如果沒人打擾,這兩個人對視的畫面會成為一幅畫。

可惜,不解風情的人太多比如:周淮安。

“大哥,你又怎麽了,往那看什麽呢?”

楊巖把臉轉過來,眼神依然平靜。

“沒什麽。”

“切,你是看見哪個美女來,你的高冷呢?”

“淮安,你要是把大哥逼急了,他可以有一百種方法去讓你活不下去。”

楊巖拿起一杯苦艾,生生的灌了下去。

程澤恩見他臉色不對,連忙把他的酒杯奪過來:“你是不是看見什麽了,你原來在醫館裏遇到的女孩?”

楊巖撇他一眼又灌下去一杯酒。

“楊巖,你這樣喝,你覺得你的胃能撐得住。”

程澤恩冷冷的看著他,“醫生的本性是對生命對身體的敬畏,你呢?你既然忘不了人家,為什麽當時不要人家?既然是自己做出來的事,後悔了就自虐,你以為你這個樣子,會有人同情?楊巖,你別讓我看不起。”程澤恩罵起人來陰狠異常,句句見血。

楊巖一下子頹在那裏“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該想的。”

程澤恩把服務員叫來:“有醒酒湯嗎?”

“有。”

“幫我倒一杯,謝謝了。”

程澤恩把杯子推到楊巖面前,“喝了,清醒清醒腦子。”

周淮安在一邊也不再說話了,他知道楊巖心裏的這件事,他曾經說過有一個女孩愛過他,但是因為他無法處理兩個人的關系,他們兩個最後各安天涯。

張愛玲小說中的“原來你也在這裏”那種故作輕松的痛,倒不如爛醉如泥來的痛快。

只不過讓周淮安受累,一路把他扛回家。

自此,楊巖在周淮安心中的高冷神醫的形象徹底顛覆。

安然那邊也不痛快,唐夭夭見到楊巖後就開始沈默,安然逼著撬開唐夭夭的嘴。然後看她喝的爛醉,“喝吧,喝完就忘了。”

安然沒有經歷過那種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她只能試著去理解唐夭夭,理解她心裏的隱痛的爆發。

在這場物是人非中,他們彼此都錯了,愛情裏不是角逐,而是包容與互愛。他們一心想較個高下,沒想到卻輸了自己。

安然費了好大的勁把她拖到唐夭夭住的公寓,聽她說了一夜的胡話。

凡事,該忘的就忘了吧。安然看著睡熟的唐夭夭,默默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跌進過誰的一池靜水中嗎?

☆、安然被告白

唐夭夭酒醒的時候,安然已經走了給她留了一張紙條:老妖,你單位那裏我已經給你請過假了,在家裏好好歇歇吧。

唐夭夭心頭一暖,只有安然願意細心體味她所有的落魄不堪,陪她度過所有的茫然失落。唐夭夭站起身來頭痛欲裂,忙躺下去昏昏沈沈的又睡著了。

安然剛進到辦公室,就發現辦公室裏的人都在用一種暧昧的眼光看著她。安然正奇怪,卻瞥見自己的桌子上有一束藍色的玫瑰花。

“小然,我送的。”

楚衍明走進來,微笑著說。

“為什麽?”安然看向他,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喜歡你。”楚衍明也不掖著藏著,開門見山的說。

安然好像一下子蒙了,像被人打了一悶棍似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老楚,別開這樣的玩笑。”安然像楚衍明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把這事放到辦公室裏說。

楚衍明像沒看到一樣,又重覆了一遍:“我喜歡你,不是玩笑。”

安然心裏快給他跪下了,又想著搪塞不過去。辦公室裏的人的眼睛都在盯著自己。偏巧楚衍明和自己的課都在下午。這時候拖到上課也恐怕不可能了。

安然搓著衣角,不知道該怎麽說。

楚衍明微笑著看著她,整個辦公室裏都寂靜下來。

“答應吧,安老師,我覺得你們兩個人太合適了。”

不知道哪位仁人志士起的哄,辦公室裏回蕩著響亮的口號。

“答應他。”

“老楚,我暫時沒有那方面的打算。”安然盯著辦公室裏的萬年歷,想著什麽時候上課,趕緊把這群神助攻弄走。

“叮鈴鈴鈴……”安然期盼的上課鈴聲終於響起,一屋子的人散的只有他們兩個。

“小然。”楚衍明走向她,目光灼灼。

“老楚,你冷靜,冷靜,這個你聽我說啊,咱們倆個是哥倆好,咱倆要是在一起了,世界上就少了一對好兄弟。是不是?”

“這麽說,你是把我拒絕了。”

楚衍明眼裏的神采一點點暗淡下去,聲音有些清冷悲傷。

“老楚,你聽我說,世界上有很多種關系,不一定非得是情人。這個陳奕迅不是說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嗎?

這個我們是兄弟,這比朋友還高一級,那個什麽情人就更不能比了,你說我說的在不在理。”安然被他嚇得舌頭打顫,一句話好幾分鐘才說完。

“你是不考慮情人,還是不考慮我?”

楚衍明逼視著她,一字一頓的問。

“我不考慮情人,更不希望你成為我的情人。老楚,我一直把你當做信任的朋友,可親的兄長,和最講義氣的兄弟。

我對你,沒有那種廝守一生的感覺。”安然說完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楚衍明的眼睛,她知道她傷了他。但是如果違心的答應,他會傷的更深,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給人希望。

“說了半天,你還是不喜歡我啊。”楚衍明淺淺一笑。

“對不起,老楚。”

“沒關系,我們是跨越了情人的初級階段和朋友的中級階段,直接向哥們的高級階段走去了。”

“老楚,不是所有的情人都能相守,但是友誼這東西可以天長地久啊。”

“你確定它不會說翻就翻?”

“那愛情的巨輪還說沈就沈呢?”安然的語氣輕松起來,“老楚,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如果你不介意,我們還是好哥們,好不好?”

“既然愛情的巨輪說沈就沈,那我還是踏上友誼的小船好了。”

楚衍明語氣平淡,掩飾了他的失落。

“老楚,你能這麽想真是太好了。”

楚衍明不說話,我只是太喜歡你,只要能呆在你這裏,什麽身份都可以。

下午的課上,楚衍明神色恍惚,像是丟了什麽東西一樣。隱藏的失落一點點的顯露出來。

同學們看著失落的楚老師,也沒有了平日裏開玩笑的熱情。

有個膽大的學生怯怯地問:“老師,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楚衍明才發覺眼神裏的失落明顯的掩蓋不住。

“老師,是不是我們期中考試沒考好?”

“老師,是不是校長批評你了?”

“老師,是不是我們的作業做的不好?”

一石激起千層浪,同學們七嘴八舌的問開了。

英語課代表站起來:“老師,對不起,我們不應該晨讀的時候不好好讀書,是我在晨讀的時候只顧著自己讀書,你說讓我檢查背誦,我也沒有檢查。”

各小組的小組長也站了起來,“老師,對不起。”

“老師,我錯了,我們一定改。”

楚衍明看著這群不大的孩子,心裏滿滿的感動。

“是老師不好,同學們期中考試都考的很好,我們班裏英語是全校第一,老師最近遇上一些事,心情不好。我很高興,你們能這麽關心我。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來,我們繼續講昨天沒講完的試卷,要不然可就講不完了,他們一班還盯著我們的第一呢。”

抑揚頓挫的聲音在教室裏回響,同學們正襟危坐,聽的認真。

安然在門外偷偷看著,松了一口氣。

希望老楚能慢慢的放下這段感情。

過了幾天,安然的爸媽在和安然的暢談之下,終於讓安然搬了出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完全是送羊入虎口。

安然高興的把東西搬進程澤恩家裏,感嘆自由來之不易。她絕對沒有想到,旁邊這位笑如暖陽的知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安然坐定以後,忽然想到楚衍明向她告白的事,感慨道:“人生果然處處驚嚇。”

程澤恩挑眉:“遇上什麽了?”

“我一好哥們,跟我表白了,你說狗血不狗血。”

程澤恩眼神冷下來,笑容變淡了,但依然保持著程澤恩獨特的優雅:“那你是什麽感覺。你喜歡他嗎?”

“我要喜歡他就不說狗血了,我現在挺害怕他想不開,我們剛進學校就教一個班,他叫楚衍明,我平日裏就叫他老楚。這麽長時間的同事,他什麽事都讓著我,對我比親哥哥還好。”

“那你是答應他了。”

“沒有,我不喜歡人家。答應人家只能是讓人家以後受傷更深。”

“能和你玩在一塊的應該心臟都不錯,應該不會有事。”

“嘿,你啥意思啊,不過他平日裏挺陽光幽默的人,應該會看開吧。”

“幽默的人通常快樂,幽默到一半的人通常痛苦,這就要看他是什麽樣的幽默了。”

“他給學生上課的時候,我偷偷的看了一下,他原來很不開心,後來因為什麽又好了。我是不是應該去安慰他。”

程澤恩臉色一點點冷下來,臉上的線條開始僵硬,他心裏漸漸的郁上一口悶氣,看著安然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危險。

“你不要去,你如果去了只會給他徒增希望和失落,會讓他更難過,他甚至會恨你。這種事情,你只能讓他一個人去面對。如果你現在跑去安慰他,不是幫他是害他。”

程澤恩緩緩的說完,平常到讓人懷疑不了他有任何私心。

安然聽了他的話豁然開朗:“苗子,你說得對,你原來不是學心理的吧。”

“這倒不是,我高中時我是理科生,到了大學主修法律,研究生的時候學了點心理學的皮毛。”

“怪不得。每次聽你分析完問題簡直醍醐灌頂。”安然一臉崇拜的看著程澤恩。

程澤恩謙遜的笑笑,心裏卻想:“我可不希望你崇拜我。”

“安安,你不要把所有的什麽事都認為是自己的錯,要不我請客,咱倆去吃飯,怎麽樣?”

安然聽到他叫她安安,心裏有一些異樣的悸動,又一想不過是個稱呼,隨便他叫吧,自己不是還叫他苗子嗎?安然又想起來他要請她吃飯,眼神一下子又亮了。

“走吧,吃什麽隨便說。我請得起。”

酒足飯飽過後,安然回到家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程澤恩聊天,心裏的陰霾消了一大半,她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這個叫程澤恩的人一點點的讓她適應,成為她的一種空落時的依靠。

“哥,我回來了。”浪了一天的周淮安到了程澤恩那裏竟然看見他哥和一個女孩聊的熱火朝天。

娘希匹,今天是什麽日子?

哥把一個女的領到了家裏!

他平日裏雖然不厭惡女的但是也很少接觸女性,他的朋友都是清一色的男同志。就連他們萌芽的女同事,哥也是除了工作基本上沒有多少閑談。怎麽今天,是哥抽風了嗎?

安然看著來人,一臉無措:“苗子,這是哪位?”

周淮安覺得自己要瘋了,苗子這個稱呼除了自家老頭和哥家裏的老人能叫。自己平常叫他都不樂意,所以自己只能叫他哥,這個女的居然沒事。奇了怪了,難不成那老頭今年真能弄上個小徒孫。

“你好,我是程澤恩的弟弟:周淮安。”周淮安友好的伸出手,安然笑著握上去。

“我是安然,幸會幸會。”

程澤恩冷冷的瞥了周淮安一眼,看的他脊梁骨往外冒冷汗。

心想:哥,你不至於吧,握個手而已。

“安安,這就是我常說的周老師的兒子。”

“原來是你,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我一直以為征戰沙場的人一定是黑屠夫,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年輕的帥哥。”安然對於這種軍人帥哥一直是青睞有加,加上周淮安又是程澤恩的弟弟,於是對他態度大好。

程澤恩心裏閃過一絲不悅:這個周淮安,就該讓他露宿街頭,怎麽把他弄到自己家裏來了。

“客氣,客氣。我這回是回鄉覆員,準備在家鄉搞建設。”

“喲,社會主義的好同志,你和我當個同行怎麽樣。”

“敢問安小姐哪裏高就?”

“就是當個教書匠,沒什麽大出息。”

安然和周淮安聊得開心,兩個人都沒有看見程澤恩愈發陰沈的臉。

程澤恩終於繃不住了,騰地一下站起來,直接走進書房。

安然被嚇了一跳,心裏想:“這是人家的弟弟,人家還沒噓寒問暖呢,自己就閑聊上了,人家能不生氣嗎?”於是捅了一下周淮安的胳膊“那個,你哥是不是生氣了?你幫我給他道個歉,本來是你倆重逢,我不該插話的。你去書房看看他,行嗎?”

周淮安忍著笑,滿口答應,更想奚落一下他那個傳說中的不近女色坐懷不亂的君子哥哥。於是敲響了書房的門:“哥。”

“進來。”

程澤恩面無表情的處理著稿件,看都沒看他一眼。

“哥,我記得你老家在山東,不在山西啊。”

“你想說什麽。”

“你怎麽學的跟山西人一樣了。”

“有事說話,我很忙。”

“得,我是奉那位安小姐之令給你道歉的,她說她打擾我們兄弟重逢她很愧疚。哥,我覺得你挑人的眼光不錯。你看那個安小姐吧,長發及腰。不僅溫婉秀氣,而且熱情開朗。我看著都覺得這人不錯。”

“她人呢?”

“在底下等我給你道歉呢。”

程澤恩起身,走到樓下,笑容依然柔和優雅:“安安,其實我剛才沒生氣。我想起來昨天處理的稿子上有一個漏洞,就急了些,你可別多想。”

安然心裏沈甸甸的石頭一下子沒有了“我說苗子不能這麽小氣,你沒事就行,我還以為我打擾你們重逢,你生我氣啦。”

周淮安在一邊看的真是無語到家了,人民教師不需要智商嗎?這種說辭你也信,我說哥,你騙這種純情女生有意思嗎?

周淮安微笑著回到房間裏,默默地思索起了人生。

☆、程澤恩與楚衍明

什麽叫人生無處不相逢,周淮安終於明白這話的沈重了。自己剛從家裏出來那邊就看到一個人影。

“那不是那個蠻不講理的小丫頭片子。”

唐夭夭休息了一天,正準備去上班,結果正好收到打字社的一封信。大體意思是公司放三天假,不要來上班了。唐夭夭心裏挺高興,她正想找個機會放松一下心情。只可惜安然不在身邊,要不然唐夭夭能把整個宇宙浪過來。

唐夭夭吹著口哨,愉快的走在路上。

周淮安在她的不遠處,默默的鄙視道:這女孩真不怎麽樣,吹流氓哨,穿漏洞褲,就差染個紅黃藍綠的頭發,去當殺馬特家族的人大代表了。

唐夭夭覺得後面有人跟著她,行走的步子慢慢的緩了下來。周淮安的特種兵自然也不是白幹的,自己照樣走路,不過自己剛才好像就是跟著她的,為什麽呢?周淮安也想不清楚。

唐夭夭看已沒有人在後面,就把目光投向了剛剛匆匆而過的人身上。

這種走路姿勢不是職業軍人走不出來,難道是昨天那個周什麽玩意。

“站住。”

周淮安轉過身來,故意裝做一幅茫然無措的樣子

“怎麽了,啊,是你。”

“為什麽跟著我?”

周淮安心裏一驚,她是怎麽看出來的但是依然傲嬌的仰著頭,冷著臉說道:

“你這丫頭片子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難道我的眼睛長在腦門裏後面?我在前面你在後面,我怎麽跟著你?”

“”你說誰是丫頭片子,你才是披這軍大衣的神經病。剛剛我明明覺得有人在我後面,現在我周圍除了你,還有別人嗎?你說不是你剛才在我後面,難道是鬼嗎?”

周淮安心裏想著:這麽簡單粗暴的推理,這麽理所應當的結論。這個女的不去特務機關,都對不起死去的戴笠,美國的FBI不要她真是可惜了這個人才。

周淮安的脾氣又上來點,他壓住自己的火氣,盡量冷靜:“唐小姐的分析真是簡單粗暴的很那,聽的小生我是佩服得很。不知道唐小姐認為我跟蹤的動機是什麽?”

“你自己最清楚,昨天因為我你進了派出所,我到最後把你罵了一頓,你現在跟蹤我,動機不是司馬昭之心嗎?”

“你認為我跟蹤你?還報覆你?”

周淮安看著把話說的一臉嚴肅的唐夭夭,心裏又有趣又好笑,難道自己就像是一個這麽小氣的人?好歹自己也是一名堂堂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而且還是特種兵。

“真沒想到,一個軍人居然做出這種睚眥必報的事情。”

唐夭夭鄙視的看了周淮安一眼。

周淮安的火蹭蹭蹭的冒了三層:“你這人簡直是沒事找事?我還不是這種人。”

唐夭夭淡淡的看他一眼,眼裏滿滿的可笑。

“無理取鬧。真是倒黴,怎麽今天剛一出門就遇上你這個潑婦。”

“你說誰是潑婦,你個披著軍大衣的小人,明明是你自己跟上來的,幹嘛做出來那種樣子。無聊,無趣,無恥。”

周淮安啞口無言,他本來的能言善辯被唐夭夭打擊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現在總算明白這個唐夭夭一定是上輩子他結識下來的宿敵。

“胡說八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便你怎麽說。”

唐夭夭冷笑一聲:“其實就算你暗算我,倒也沒什麽。像你這種人,我還收拾不了嗎?”

“你個小丫頭片子真是胡攪蠻纏不講理到家了,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早哭著回家了,你別讓我破例,趕緊走。”

唐夭夭的火爆脾氣讓她又怒了,偏巧這一位也是個不耐煩的主。幾年的軍隊生活讓他原本的溫文爾雅盡失,脾氣一點就炸,要是在部隊上誰敢這麽對他周少校,擺明了就是不想活了。今天能和這女的糾纏這麽久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唐夭夭本來就因為親戚來了心情不好,這會遇見他更是把一腔怒氣都送給了周淮安,兩個人就在大馬路上展開了一場真理的大辯論。

楚衍明被安然拒絕後,心裏一直不大舒服。他剛出學校門就看見一個開著路虎的人在那裏等著他。

“楚老師,你好!”

程澤恩從路虎裏走下來,依然帶著他特有的那種笑容。

“程先生,你怎麽在這?”楚衍明也聽過程澤恩的演講認出了他。

“我是安然的知己。”程澤恩說的平淡,這句話像是在楚衍明耳邊響起一個炸雷。

“你想說什麽?”楚衍明警惕得看向他。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借一步說話。”

兩個人走到一個咖啡廳裏,程澤恩叫了兩杯藍山咖啡。

楚衍明看著程澤恩:“說吧,你想幹什麽?”

“你明白。”

“你和她是什麽關系?”

“安安與我一見如故,把我認成我是他的知己,還非得來我家住。如果問什麽關系,就算是同居吧。”

楚衍明心裏一涼,他知道安然雖然平日裏愛開些玩笑但是不會做出來多少越軌的事,像住在別人家裏這種事不像是安然能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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